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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他们来到一间儿童房,一个孩子跑过来,抱了邢小丽的腿,喊她妈妈!

    崔钧毅吓了一跳,邢小丽看出了崔钧毅的狐疑,解释道:“是我领养的!”

    崔钧毅真是被邢小丽弄糊涂了。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好矛盾的邢姐啊,那天让他到港汇广场去诈钱的邢姐和这里做义工的邢姐是一个人么?周重天的那笔钱也许很快就会到位,崔钧毅预感自己离成功不远了。现在,能让他成功的那个人是谁呢?是武琼斯,关键是让武琼斯真正地信任他,相信他的才能,也相信他的运道。怎么才能让武琼斯相信他呢?要知道,武琼斯在本质上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因为他相信一个人就必须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押上去——公司自营二级市场股票,哪里来的本金?除了客户委托理财,就是挪用中小股民的保证金了,两种钱都是完全亏不起的。周重天是要保底的,客户保证金更输不起,输了要出大乱子。武琼斯能把这样的信任交给谁呢?

    崔钧毅得赶快行动,要知道无论是从资历还是从信任度上讲,他都不是吴单等公司老人的对手。凭他上次在西藏的表现,本来武琼斯应该有所表示的,至少回来应该嘉奖,为什么武琼斯没有嘉奖他呢?也许武琼斯正在犹豫,犹豫到底给他实质性的岗位,还是一个名义上的奖励?

    想到这里,崔钧毅准备铤而走险。必须出奇制胜,让武琼斯相信他崔钧毅可以给公司带来财运。

    周六,公司将组织集体出游,他们要到青浦的大观园去,崔钧毅准备让范建华假扮算命先生。老范成天神神道道,老是拿《周易》说事儿,这个角色非他莫属!就让老范演一出算命先生点真龙天子的戏给武琼斯看。

    回想在来上海的船上遇到的那个算命瞎子说他命犯煞星的话,崔钧毅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就是要和那个“命”斗一斗,这次他要安排一下自己的“命”。

    武琼斯带着大伙儿来到青浦的大观园,一路大家且听且走。梅捷听路边有几个人在说,对面画舫上有个算命先生算命特别准,便留了心。一会儿,大伙儿登上画舫,梅捷便四处找算命先生,果然,船头坐着一个算命的,这个算命的真灵,竟然把她的儿子几岁,他公公生什么病都算准了。梅捷惊得啧啧称奇。

    大家也不由得围了过去,算命的先生抬头看了看大家,梅捷就叫算命的先生看看,他们这些人中谁是头,“如果你能把我们的头认出来,算你本事!”算命先生来回看了几眼,一把抓住武琼斯,说他是天生贵人,一船人的主心骨。

    武琼斯哈哈大笑说,我是不相信命的,要是我是一船人的主心骨,那么谁是这一船人的财神呢?本来他心里想的是梅捷,梅捷是公司的财务,自然是财神。他意思是让算命先生猜一下梅捷的职位,没想到算命先生对着众人观察了几分钟,一伸手从人群中拉出崔钧毅。他把崔钧毅和武琼斯一起拉到船头,指着武琼斯说,你们要靠这个人掌舵;又指着崔钧毅说,你们要靠这个人撑篙,你们一船人要靠这个人挣钱。

    大家听了笑起来。

    崔钧毅看着范建华表演,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还好,他装得很像,落魄的打扮,浓重的苏北口音,活脱脱是一个算命先生的模样。

    “不过,你们两个命里犯冲,能在一起打天下,不能一起坐天下!”范建华没有见好就收,而是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崔钧毅在心里直骂这小子混蛋,但是,又不能发作,只能就事论事地解释:“你完全算错啦,我哪里能和武总比,我只是跟班!能在武总手下打打杂,就是天大的荣幸啦。”

    大家又笑了。

    可是,武琼斯却没有笑,他心里想,“崔钧毅这个人不简单,他太聪明了!”

    出了画舫,进潇湘馆,武琼斯问吴单:“我们要搞自营,你看谁能做?”

    吴单心里震了一下,他知道武琼斯要他推荐人,就是不考虑他了。他想了想,艰难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圣诞节就要到了。周妮收到卢平送来的玫瑰花。玫瑰花里的标签上写着:“感谢上帝,让玫瑰花有刺!感谢上帝,让你对我没有我对你那么好,更要感谢上帝,也许你马上对我就会好起来了!”接着她又收到崔钧毅派人送来的礼物:新疆的手织地毯,上面写的是:“如果你收下我,我会幸福得让卢平羡慕,因为我可以时刻和你在一起!”

    周妮看着这两个活宝的礼物,心里乐了。她给崔钧毅打电话:“钧毅,你把计划扔下来就不管啦?你不要资金了?”

    崔钧毅道:“我知道你会帮我管的。”

    周妮呸了他一声:“想得美!你们俩怎么这么怪,同时送礼物,尤其是你,你怎么知道卢平给我送礼物了?”

    崔钧毅尽量沉着地应道:“要泡妞,就得知己知彼,我这是有备而来!”

    崔钧毅的脑子像一台电脑一样飞转起来,他没有送礼物给周妮啊,谁代他送了?想来想去可能是邢姐。莫非邢姐担心他抹不开面子,不敢做周妮的工作?

    周妮又说:“你可别嘴甜心花,我搞不懂你们男人的,一会儿我过来,给你送材料!”

    他们约了在崔钧毅的办公室见面。

    周妮一进屋便发现张梅的办公桌和崔钧毅的办公桌是面对面的,而且两个人的桌上都放着可乐瓶,“哇!你们原来天天在公司私会啊!”

    崔钧毅一直没觉得办公桌这样安排有什么蹊跷之处,经周妮这么一点拨,倒是觉得奇怪起来。自己原来和张梅已经面对面很多天了,怎么就这么巧,他们俩的办公桌是面对面的呢?

    张梅拿来一次性杯子,给周妮倒了可乐,张梅说:“崔钧毅是巴菲特迷,巴菲特买了大量可口可乐公司的股票,是忠实的可乐迷,崔钧毅也跟着巴菲特成了可乐迷。”

    周妮有些不自在。她说,她不喝可乐的,最好有咖啡,张梅便出门倒咖啡去了。

    周妮递给崔钧毅一只文件夹,文件夹第一页是一个数字19710223。 周妮说:“这笔钱够不够你请我喝一杯咖啡?”

    这是崔钧毅的生日,崔钧毅心里一热。

    周妮补充说:以证券做抵押,我们有强行平仓权。

    崔钧毅说请周妮吃饭,周妮拒绝了:“我才不要和你吃饭呢!”

    说着,她放下了文件,让崔钧毅交给武琼斯签字,然后出门迎了张梅,两个人唧唧喳喳地说话,最后决定一起上街吃饭。崔钧毅只好跟着她们。

    吃饭的时候,张梅说:“毅哥很可爱!这人特别聪明!”周妮看看崔钧毅,反着说:“他那个死样子,有什么可爱的?笨都笨死了,还聪明?”崔钧毅纳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张梅叫他毅哥了。张梅说:“我可要和你抢喽!”说着嘻笑起来,周妮说:“像你这样的女人,见了男人就发癫,哪个男人敢要你?不过,崔钧毅么,你要就让你好了。”张梅一下子沉静起来,幽幽地说:“唉!也许是我以前交的男朋友太多了,上帝惩罚我,不让我遇上好男人吧。”周妮惊讶地看着张梅:“你怎么啦?当真啦?这人也让你当真?”她指指崔钧毅,“你真喜欢他啊?这可不是你的性格,我记得你上次说,你是女权主义者,你是声称不结婚,不要男人的。”张梅说:“这倒是,我看我妈那样子,还不如不结婚呢!这世界哪有什么好男人!”说着,张梅又突然兴奋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谁会爱一个女权主义者呢?我啊,已经戒男人了,以后我就指望着你啦!”说着她挽住周妮的胳膊,在周妮脸上亲了一口。周妮道:“我可不是女权主义者,你也不许向我灌输女权主义理论!约法三章!”张梅大方地说:“好!我不谈我的女权理论,你也不谈你的小女人理论。拉勾!”她们拉了勾,张梅还搂了搂周妮。周妮一闪,说道“你今天有点不正常,吃错药了?”

    他们聊着的时候,卢平来电话了:“刚刚和周重天签了合同,周重天给了我一笔钱,数字很奇怪,19680223,你呢?他给你钱了吗?”崔钧毅回说:“给了,差不多。”卢平说:“这个周重天,高啊,让我们两个给他挣钱,他还高高在上,还得是我们感激他!”崔钧毅道:“谁叫他有钱呢?有钱就是大爷啊!”卢平在那边狠狠地说:“哪天,我有了钱,我就到南京路去,一路撒,谁喊我大爷,我就抽10张100 的给谁!看谁更大爷!”

    圣诞夜,崔钧毅没什么事儿,早早地回了家,张梅竟然也回来了。“没有和同学去玩?”崔钧毅问。张梅说:“没意思,那些同学,玩来玩去都是老一套。”吃了晚饭,崔钧毅回屋看书。一会儿张梅过来,问他愿意不愿意上街看看。崔钧毅想了一下道:“为了感谢周妮,应该送她一件礼物,你帮我选吧!”两个人到了莲卡佛,崔钧毅看着那些女人衣服和用品,一点主意都没有,最后接受张梅建议,买了一件法国产的sonia rykiel套装。崔钧毅让张梅试穿,售货员以为崔钧毅是买给张梅的,一个劲儿地说张梅穿着如何好。崔钧毅想对售货员解释,张梅不等崔钧毅开口拉着崔钧毅就走。

    到了街上,崔钧毅说要打的士回家。张梅不同意:“你拉人家帮你买这买那,连陪人家歇口气的时间都不给?今天可是圣诞夜!”

    崔钧毅摸了一下她的头:“好!我带你去吃哈根达斯!”

    张梅却说:“我今天想去教堂!”

    他们赶到西藏路沐恩堂的时候,里面已经聚满了人。张梅带着崔钧毅一直走到第三排,才找到位置。今天布道的是来自法国的莫里哀神甫。

    人类都是有罪的,要看人类是否有罪,只要看看我们大家。而要看我们大家,只要看看我们每一个人自己。但是不管怎样,上帝依然爱我们,上帝用他无所不在的爱宽容我们,让我们一起感谢主,让我们一起唱: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他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莫里哀神甫继续讲道:“让我们从诗篇二十三篇一至二节来看大卫王对神的经历。他见证说:”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我必不至缺乏‘,意即我已满足了,无所欠缺了,有牧者同就得满足喜乐。请注意大卫不是说’我们的牧者‘,而是说’我的牧者‘,这是因为他亲身经历过牧者的爱、恩典、怜悯、关心和照顾,所以他以牧者和羊的比喻来描绘他与主之间爱的关系。因他自小在旷野牧放父亲的羊群,所以最了解牧者和羊群之间的感情,他就把自己比喻为羊只,耶和华比喻为他的牧者。“

    从这段经文,我们说蒙恩得救意味着你亲历主耶稣是你的牧者,你亲身经历他,与他建立亲密的个人关系!要谨记他是属于你的,无论在什么环境中,他仍是你的一切。他带给你真平安和得胜的力量。无论有什么事情发生,你第一时间就能想到神是我的父,耶稣基督是我的牧者、是我的救主。

    “‘耶和华是我的牧者’,这句话说出牧者是群羊的满足和安息。当羊群见到牧者时就会安息,不怕四围任何的危险。有时即使外面有丰富的物质享受,但内心却仍然虚空痛苦,这是因为离了牧者。相反地,几时你与主有了密切的关系,以他为满足,你的内心就必贮满了安息,能在爱中享受主。就像昔日的使徒保罗,他无论何种境况都可以知足。即使在身处困苦卑贱的大患难中,也有从主而来的满足的喜乐。他说:”我知道怎样处卑贱,也知道怎样处丰富,或饱足,或饥饿,或有余,或缺乏,随事随在,我都得了秘诀。我靠着那加给我力量的,凡事都能作。‘所以他在监牢里仍常常喜乐。若我们能以我们的牧者为满足,我们就不会怨天尤人,这样,即便是处在艰苦缺乏的环境,我们仍然会迫切地祷告,多多倚靠神,以主为我们的满足,且能对主说:主啊,有你够了,你是我真正的满足和喜乐。“

    走出教堂的时候,崔钧毅一直在想那段歌词:“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什么是万物皆备于我,无所欠缺的生活呢?“钱”真的能解决他的一切问题吗?

    崔钧毅问张梅:“你是基督徒吗?”

    张梅拉了拉他的手:“不是!我以前有个男朋友是,有时候我会想他,想他的时候,我就来教堂。”凌晨,邢小丽拖着疲倦的步伐回家,看见茶几上放着两封圣诞贺卡,一张是她在湖州的女儿寄来的,祝妈妈圣诞快乐。一张是崔钧毅寄来的,打开是一阵音乐声,接着是崔钧毅的声音:“邢姐,想在这张贺卡里和姐姐一起过圣诞节!”两张贺卡,邢小丽反复地看了又看,把女儿那张收起来。她很想女儿的,已经4 年没有见她了,但是,她能从电话里听出女儿的个子在长高,能看见女儿越来越像自己。她想了想,犹豫着,还是把女儿的贺卡放进了抽屉,崔钧毅那张她摆在了壁炉架上。

    还是不睡了吧,索性去找崔钧毅。

    崔钧毅还在被窝里。邢小丽一边打电话一边上楼来,敲门,张梅开了门,邢小丽是那种天生会让男人有好感而让女人嫉妒的女人。张梅还没开口,邢小丽已经先问了:“崔钧毅在吧?”

    张梅狐疑地回道:“在!”身子依然堵在门口,并不让门。

    邢小丽推开她,径直闯进崔钧毅的屋里。“今天,我来做你的喜鹊,赶快起床到公司上班吧,你会有好消息!”

    崔钧毅问什么好消息。邢小丽不说。

    邢小丽说:“我以你的名义给周妮送过一块新疆羊毛地毯,你可别弄穿帮了!”

    崔钧毅拍了一下脑袋,怪不得周妮打电话来感谢他呢!原来果真是邢小丽买的。他爬起来,一边拉裤子,一边说:“差点穿帮,前天她打电话来,我一头雾水!”

    “你这种脾气,我哪敢事先告诉你,只有先斩后奏!”邢小丽一边帮他叠被子,一边说。

    张梅探头进来,看看他们两个在搞什么名堂。邢小丽看着她问:“小妹!怎么没上学?”

    张梅被邢小丽的问话噎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缩了头,回到客厅才说:“我大四,工作了。”

    邢小丽也不搭理她,拉崔钧毅边下楼边说:“让你看看姐的新车。”

    果然一辆宝时捷跑车停在楼下。

    邢小丽开车把崔钧毅送到公司楼下,自己却不上去,崔钧毅狐疑地问:“邢姐,你今天不上班?”

    “邢姐昨天一晚上没睡觉,今天不上班了,是专门来送你上班的。你上去吧,有好事儿等着你呢!”

    看崔钧毅下车,邢小丽冲他摇摇拳头,崔钧毅会意,也握拳摇了摇。

    什么好事儿呢?

    刚刚在办公桌前坐定,曾辉玲的电话就来了,说武总找他。

    原来,武琼斯要把公司自营证券的管理操作权平均交给崔钧毅、吴单。

    他把两个文件夹分别递给崔钧毅、吴单,语重心长地吩咐道:“这里是你们分别可以动用的钱,一人一半,平均。你们肯定知道这些钱是哪里来的。”说着他把大手按在崔钧毅、吴单的肩膀上:“小伙子,这是股民的钱,周重天的钱,却系的是我的命。”

    崔钧毅和吴单连连点头。

    “你们两个是竞争关系,更是合作关系。”武琼斯说,“之所以各分一半给你们,是因为我想给自己一个保险系数。我不赌你们两个都赢钱,相反我赌你们中有一个人要输钱。经过去年的亏损,我不再押宝在一个人赢上了,我押宝在你们只有一个人输上!或者说,我押宝在你们两个不会同时输上!”

    他又对崔钧毅说:“从今天起,你就是崔主任了,你可以挑人,组建你的办公室!地方我已经给你选好了,一会儿梅捷带你去看,你可以重新布置一下,要钱可以找梅捷要,不必从你的资金里扣!”

    崔钧毅和吴单出了武琼斯的办公室,两个人都有一种背水一战的感觉,也不知道武琼斯到底施了什么魔法。这个人真是了不得,他让你紧张、压抑,喘不过气,却又不得不服气。

    两个人在楼道口握了一下手,没有说话就分手了。

    崔钧毅找到梅捷,梅捷拿了钥匙,带他到了17层的101 室,整层只有这间最大,全部朝南。梅捷一边开门一边说,为了让你们挣钱更快,武总还给你们配了一辆车,这是车钥匙,呆会儿我带你去看。武总要你们自己去学车,公司不配司机。

    崔钧毅说:“梅捷,这间比吴主任的还大,我用恐怕不合适吧?”

    梅捷一边开窗通风,一边说:“这是武总亲自选的。他说,这里风水好,可以看见前面的一湾池塘。那是聚宝盆,朝南,阳气足。阳气足的地方办公,挣钱稳当,不容易出鬼!”

    听了梅捷这番话,想起自己和范建华串通,骗梅捷和武总的事儿,崔钧毅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

    崔钧毅升职,有了自己的办公室,申江和张梅最高兴,他们主动要求来崔钧毅这里帮忙。崔钧毅把巴菲特的照片放大,镶在镜框里,要申江挂在办公室的墙上。申江非常高兴,不断调整着摆放的角度,要崔钧毅校正。

    张梅给崔钧毅端来可乐,对申江说:“申江,你以后要叫崔经理,不能‘小毅’、‘小毅’地叫了,在客户面前,尤其要注意形象。”

    申江缩了缩脑袋:“知道,知道,张梅小姐!你啊,心里只有小毅,现在人家刚刚升职,你就拍上马屁啦?”

    崔钧毅躺在转椅上:“别这样!我们都是兄弟。兄弟是什么意思呢?有饭同吃,有难同当,哪里能玩那个身份的谱?再说,我算什么经理啊。”

    申江说:“对,你是大哥,就是宋江,我只是李逵,是小弟,过去叫你大哥,现在叫你经理。”

    崔钧毅说:“行!对外,我是经理,但是,对内,我们是兄弟。以后还是不分彼此!”

    一会儿,卖报的王姨来找崔钧毅,崔钧毅这才想起来,早上上班的时候,王姨拉了他,说她已经凑齐了5000块,想让崔钧毅帮忙给她在黄浦证券开一个股票账户。崔钧毅立即起来,给王姨让座,王姨道:“刚才才听说你升经理啦?好啊,小伙子,你一来,我就看你不简单。果然,没有半年,你就是经理了,你王姨没有什么礼物好送给你的,我给你拿了几份今天的报纸。以后要叫你经理咯!”说着,王姨把手里的一摞报纸放在了崔钧毅的桌上。崔钧毅说,王姨,你哪里要这么客气呢,我还是以前的小崔啊。但是,王姨还是一口一个崔经理地叫起来。从内心讲,崔钧毅是不希望王姨炒股的,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说服王姨。现在二级市场很火爆,似乎大家都在挣钱,他挡了王姨,让王姨不挣这个钱,有充足的理由吗?难道他自己不是跃跃欲试,也想在股市里捞一把吗?

    张梅知道了王姨的来意,拉了王姨说:“毅哥,我带王姨下去开户吧!”

    张梅下去之后,申江拉了把椅子,坐在崔钧毅身边道:“这个张梅,要我叫你崔经理,她自己却叫你毅哥。唉,崔钧毅,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崔钧毅摸不着头脑:“我们当然好啦,要不然我怎么要你来?”

    申江给崔钧毅的杯子里加了一点可乐道:“那好,你知道我的兴趣,我现在向你提一个要求,你答应了我这个要求,我就对你俯首帖耳,你以后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说半个不字。”

    崔钧毅说:“好!你提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那种翻脸不认哥们儿的朋友。”

    申江说:“给我一套设备,让我运行大赢家软件,给我半个月时间调试,如果我行,你就用我的软件做你的操作平台。”

    崔钧毅想了一下,狠狠地砸了办公桌一拳道:“好!我干,给你三万,两万买设备,一万你找两个研究生来,把外围程序赶快写完。”

    申江猛地抓住崔钧毅的手,“你真是我的知音啊!”说着,一口气喝光了他刚才给崔钧毅倒的可乐,口气一转,“你也真是小气鬼啊。三万你想要我建大赢家网站?”

    崔钧毅夺过可乐杯,“怎么?你不想干?”

    “我干!有三万凭什么不干?”申江怕崔钧毅收回成命。

    “不是要你真的把事儿全部做完,而是要你把网站和软件的框架全部搭起来,只要你搭起了框架,我就能给你拉来投资!”崔钧毅解释。

    崔钧毅拿了公文包要出门,他要和卢平好好讨论选股的问题,得有一个好股票,一、它的价格得在历史性底部,二、它有可炒作的题材,三、如果做成长庄,它得有实质性的盈利点。

    卢平提供了一只浙江的小盘水泥股,叫华钦水泥,卢平和华钦水泥厂的厂长认识。这只股票上市不久,还没有被炒作过。盘子小,流通股只有8000万,他们两个加起来至少有5000万,完全可以撬动它。更主要的是水泥体积大、重量大,运费高昂,外地水泥很难低成本进入江浙市场,这就事实上保证了这家水泥厂在本地的垄断地位。江浙最近几年一直是中国经济的发动机,建材市场还得红火几年。

    崔钧毅决定和卢平一起,带申江、张梅去实地考察一下,最好能和这家厂子的管理层联手。

    车在浙南的高速公路上开,一路风景宜人。山是山,水是水,山清水秀,浙江的风水好啊。崔钧毅不禁在心里感叹,一江之隔,到了江北,似乎什么都变了,山没了,水也没了。只有一片黄土。

    就要到华钦水泥厂了,路边的树叶上蒙着重重的灰尘,树都是蔫蔫的,沿路的山被开得豁出了口子。那些口子向着大路张开着,像老人掉了牙的嘴巴。本来满山是绿色的,而那些被开采过的地方却是白色的。那巨大的白色就像人头上的癞疤一样。

    崔钧毅突然想起巴菲特的一句话:“我永远不会买矿产股,想一想,一个煤矿,50年后,它给你剩下的是什么呢?除了废弃的矿井,你什么也不会有!”

    卢平敲敲他的手背,一边抽烟,一边说:“得啦,这可不是你发感慨的时候。”

    进入厂区的时候,已经12点了。门卫听说他们是从上海来的客人,立即摇电话给里面通报了。崔钧毅注意到,门卫用的是80年代摇把式电话机,怎么现在还有厂家用这种落后的电话?

    一会儿,一个大腹便便的人从里面耸着肩跑出来。老远,他就伸出手问:“卢总,路上不好走吧?你看,我要去接你,你还说不用,我等你好久啦!”

    卢平给大家介绍:“这是我们华钦水泥厂的厂长王大贵,王大哥!”

    崔钧毅热情地迎上去,递了自己的名片:“王大哥,我们是来学习的,难免要来麻烦王大哥啊!”

    崔钧毅说着又介绍了张梅和申江。

    那王大哥握住了张梅的手就不放了:“你们哪里要向我学习,我得向你们学习,真正赚钱的是什么呢?可不是什么水泥,而是什么呢?是资本!资本运作,你们是高手,我还是皮毛啊!”

    这个时候,里面又跑出一个人来,对着王厂长说:“姐夫,酒席都准备好啦,让客人先入席吧!”

    王厂长说,“对对对!先喝酒。”然后他又介绍来人给大家说:“这是我们厂的财务主任!”

    崔钧毅心里咯噔一下,财务主任是他的小舅子,这个厂的财务报表能干净吗?

    王厂长一边引路一边说,山里没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厂食堂条件也差,你们多多担待。可是,等进了食堂,崔钧毅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雅座装修得不亚于上海五星级宾馆的套房。王厂长说,“我这个雅间啊,沙发全是英国进口的,这种布艺沙发据说以前是专门供英国皇室使用的,我这套60万。至于家具么,我觉得还是我们中国的好,你们瞧瞧这张餐桌,是用整块花梨木做的,全国也找不出第二张来!”

    崔钧毅看桌上已经布好了菜,王厂长介绍说,你们是大地方来的,不好招待啊。不过,我们山里也有一些特色,他指着菜盘,一一介绍。这是山龟,这是穿山甲,这是石蛙等等。然后王厂长给大家斟上贵州茅台,他端着酒杯站起来,对着大家一仰脖子干了下去。卢平立即站了起来,也一仰脖子干了。崔钧毅、申江、张梅也不含糊,干了酒。

    张梅说:“王厂长,哪能是您敬我们呢?是我们来打搅您,应该我们来敬您啊!”说着她给王厂长斟满了一杯,“王厂长,我是女士,你不会和女士计较吧?我喝一半,你喝干!”王厂长还没弄明白呢,张梅已经干了,卢平立即说:“王厂长,我们张梅小姐从来不主动喝酒,今天实在是例外了,你这个面子得给!”王厂长也是爽快人,立即说,女士敬酒,无论如何是要喝掉的,说着也干了。张梅又给他斟上,“王厂长,俗话说好事成双,我们也来个成双吧,我干了,你也干了!”崔钧毅道:“张梅这是喜欢王厂长啦!王厂长有魅力啊,平时张梅可对我们爱理不理!”崔钧毅一边说,一边心里骂自己,觉得这是在出卖张梅。偷眼一看,张梅正瞪他!崔钧毅发现张梅在这种场合挺有章法,显得超乎寻常地成熟。她一张一弛,不断给王厂长敬酒,酒桌上的气氛热闹起来。看来对张梅也要另眼相看了。

    卢平拿起酒瓶,给大家斟满了,对王厂长说:“王大哥,这位是我的老同学,他是久仰你的大名啊,今天他来,给王大哥带了一样特别的礼物。”

    崔钧毅想,我没带什么礼物啊。这卢平到底搞什么鬼?只见卢平拿出手机,拨了号码,递给王厂长接听,王厂长听了,大笑起来,端起酒杯和崔钧毅碰了一下:“崔总!年轻有为啊!够意思!够意思!”

    崔钧毅已经听清电话的内容了,电话里是上交所电话委托系统在报价,华钦水泥今天涨停!卢平这小子,胆子好大,他根本没有遵守那个三方和约,而是单方面行动起来了,这个涨停板肯定是他拉上去的。难道卢平和王厂长之间有什么内幕交易?崔钧毅想来想去,觉得卢平不会做那种事情。

    卢平道:“王厂长,不要犹豫了,你在这个位置上什么都好,但是,你不在这个位置上呢?那就难说啦!这个厂毕竟不是你王厂长的,我们哥们儿来这里,是来帮你王厂长的。王厂长不是最看重资本运作吗?通过我们的资本运作,王厂长,你的资产会成倍增加!”

    王厂长似乎并不特别关心卢平说什么,而是盯着张梅。“张梅小姐,你来我们这个地方做客,是我们这个地方的荣幸啊,给个面子,请你喝一杯,干了吧!”

    张梅为难地说:“王厂长,我很少喝烈酒的,以前去酒吧,威士忌倒是喝一点的。国内的,茅台什么的,我是喝不来的!”本来张梅是找个借口挡一下王厂长的,没想到王厂长却说:“我是酒中仙,什么酒我这里没有?威士忌,我这里有啊,人头马!”说着他招手喊来了服务员,“把我上次带回来的人头马拿来,今天张梅小姐来,高兴,我们好好喝!”张梅被王厂长弄得哭笑不得。酒过三巡,王厂长已经抓着张梅的手不放了。

    这顿酒一喝就喝到了下午四点。王厂长要手下直接把崔钧毅几个送到镇上的宾馆去休息,但崔钧毅坚持要参观一下工厂,说是想学习学习。王厂长找来一个分管技术的副厂长带他们参观,自己一个人睡觉去了。那个副厂长带着他们在厂区转了一圈,崔钧毅和卢平差不多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住了,这里的机器几乎都是80年代初的,许多已经磨损得不像样子了。一圈下来,崔钧毅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家厂的非流通股能估价两个亿。他想,非流通股可能高估了10倍都不止,再看这个厂的管理,工人们操作的环境非常恶劣,有的工人甚至口罩都不戴,就在粉尘中作业。

    到了镇上,在宾馆里住下,崔钧毅和卢平等商量说,这个厂绝对不能做,它是个大漏斗,扔进去多少钱,就会漏掉多少钱。卢平趁着酒性说,你啊,书生气!不是这样的厂,会和我们合作?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财神爷?你买他们的二级市场股票,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有非流通股,对二级市场上股价的表现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于他们来说,流通股东只在上市的那一刻有用,因为那一刻流通股东掏钱,至于掏钱后怎样,谁搭理你?

    申江出来圆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烂了,把钱放在他们的股票上,就等于是放在强盗那里。张梅不同意:“申江,你也别说得那么损,我看也许这个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想想,他们刚刚圈到了钱,还没有全部花掉。他们的净资产不容乐观,但是他们的现金流非常乐观。我看王厂长是个有欲望的人,这样的人好办。怕就怕那种刀枪不入的人,刀枪不入的官僚除了政治利益,其他利益都不管。他们把工厂当升官的资本,而不是挣钱的机器。而王厂长只要想挣钱,无论是他本人挣钱还是工厂挣钱,都是好事。”

    卢平道:“你们没看出来,王厂长是个土包子,好哄!让张梅带他到法国旅游一趟,先把他转晕。然后,我们再给他在法国存点钱,让他儿子去法国留学,我看控制这个厂,基本没有问题!到时候,崔钧毅来这里兼副厂长,负责做报表,这里,就是我们的提款机啦!”

    张梅立即抗议:“我才不跟这种人去法国旅游呢!”

    崔钧毅听卢平这样说,脑袋嗡的一声像要炸开了一样。他痛骂道:“卢平,你他妈,比他们还黑!”

    隔日,王厂长没有来陪他们,而是来电话说,有事儿到省城开会,让他们自己玩。9 点钟,昨天那个陪他们参观工厂的副厂长来了,要带他们去海边吃海鲜。又是吃,崔钧毅有些不耐烦,他拉拉卢平的衣服,卢平领会了。“我们还有事儿,要到附近另外一家企业去考察,代我们谢谢王厂长的美意。”那个副厂长立即说:“你们哪能走啊,我们王厂长吩咐了,要让你们吃好、喝好、睡好、玩好,现在吃都没有吃好,玩好更是没有开始呢!怎么能走呢?”

    他们没有过多地理会那个副厂长的粘乎,吃了早饭就开车回上海了。

    路上,崔钧毅说:“卢平,你想玩这票,也不能现在就拉涨停板啊。你得悄悄吸货,这么大鸣大放,人家都知道你要坐庄,谁卖股票给你啊?”

    卢平说:“这是给你挣门面啊!其实,我昨天的涨停是下午两点以后拉的,根本没花什么钱。我最初打上去的买盘后来又偷偷撤掉了,涨停板上我们的买盘成交很少。昨天我哪里是真拉,我只是试一下盘。这只票,套牢盘不多,别看王厂长粗,可去年,他们交的报表还真不错。看来,我们只有打压才能接到货了,得让王厂长发预亏公告!”

    崔钧毅想了想,“刚才那个副厂长说,他们的内部职工股有不少,只要发预亏,我们可以轻而易举把那些职工股搞到手。明天你就来个跌停,让王厂长和他的三姑六婆们把今天吃进去的再给我吐出来。明天他一定会哭丧着脸给我们电话的。”

    张梅听了他们的对话就喊起来:“你们两个男人好坏啊!刚刚还和人家称兄道弟,现在就背后捉弄人家!我还以为你们真是把他当朋友呢!”

    申江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喜欢老男人,那就不要理我们好了!”

    张梅耸了一下鼻子,“我有什么办法,我已经上了你们这些坏男人的贼船了!”

    果然,回到上海之后的第二天,王厂长的电话也追到上海了。王厂长在电话那头说:“今天怎么跌停啦?我的朋友都说我不够义气,信息不灵光啊!”

    崔钧毅道:“王厂长,你让你的朋友放心,有他们挣的时候。现在是在洗盘,是为了吸足筹码!让他们稳住不要动!”

    崔钧毅又约王厂长去法国考察。王厂长说,他只喝过法国酒,没去过法国,倒是真想去看看。崔钧毅说,那就交给我安排。

    放下电话,崔钧毅让张梅赶快找法国路子,弄张商务考察邀请函,为王厂长办去法国考察的手续。张梅听说她要随行,立即生气了:“我才不去呢!陪这种人,你把我看成什么啦?再说,他欺负我怎么办?不去!”

    看张梅脸涨得通红,生气地在记录本上乱画,崔钧毅想起邢小丽的话:这个世界所有的关系最终都可以简化到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女人如果学会和男人相处就能成功,男人也一样!

    张梅不理解这些东西的奥秘,她能这样跟着他们干,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走到张梅身边,拍了拍她的头,“张梅,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另一个朋友邢小丽和你们一起去。你跟邢姐学学,怎么对付这种男人!邢姐在,你不会受伤害的。再说,还可以游法国,你不乐意?”

    张梅无动于衷:“我不乐意!我要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工作!”

    崔钧毅厉声道:“我是经理,还是你是经理?我们这里听谁的?去法国就是你的工作!”说着,他不等张梅回答,就走了出去。老实说,他有点怕张梅。

    崔钧毅给邢小丽打电话,没想到邢小丽也正要找他,说一会儿到公司楼下来接他。果然,没有半个小时,邢小丽就开着宝时捷来找崔钧毅了。他们上了车,邢小丽也不说话,开着车出了外环,直接上沪杭高速。在高速公路上放出170 码的速度飞奔起来。

    车上,崔钧毅发现邢小丽有好几部手机,觉得非常好奇。

    邢小丽看他怪异地打量那些手机,大声道:“有什么好看的?一部手机代表一个男人,难道,你不知道邢姐是做什么的?”

    崔钧毅低下头,不再说话。

    突然,邢小丽一个急刹车,车子吼叫着,一个摆尾停了下来:“崔钧毅,下去!”

    崔钧毅被邢小丽的火气弄得不知所措。

    邢小丽问:“你从周重天那儿拿到钱了?”

    崔钧毅说:“嗯!”

    “知道我送给周重天什么吗?一只宋代梅瓶!周重天要钱也要人,除了梅瓶,我还送了什么,你恐怕也知道。不仅我给周重天送,我还代你送周妮!你倒好,有了妹妹忘记了姐姐,拿到钱一声也不吭。”

    说着,邢小丽伏在汽车方向盘上哭起来。

    崔钧毅听邢小丽这么说,心里特别委屈,要说感激,这个世界上,他最感激的人就是邢小丽。

    崔钧毅说:“邢姐!我不是那种人!可是怎么给你钱呢?我正在想法子啊!”

    邢小丽看崔钧毅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了。她一把抱了崔钧毅在怀里:“小弟,不是姐姐坏,是姐姐需要钱!不过姐姐不会让你为难的,姐姐会安排好的。到时候,只要你听姐姐的话。”

    “邢姐,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崔钧毅答道,他是真心说这句话的。

    邢小丽又把崔钧毅扶正:“有多大事儿啊!邢姐钱不多,但是,见过的钱也不少,多大事儿啊!看你吓的,你还嫩!跟邢姐说:”多大事儿!‘放松一下,男人要放松,不要被女人吓住!“

    崔钧毅喊道:“多大事儿啊,多大事儿啊!”

    邢小丽坐在驾驶座上,让崔钧毅靠着她。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许久,身后的车流带来阵阵的风,吹开了她的头发和衣襟。

    崔钧毅猛地拉开邢小丽的衣服,地心的岩浆在没有准备的时刻,突然喷射出来,就在那一刻,他理解了,什么是男女关系。既被人羡慕,又被人诅咒,既伟大,又可怖的男女关系,他用他的身体得到了第一次的经历。

    等到地心的火终于灭了,崔钧毅喘着气说:“邢姐,我想出钱请你去法国玩一趟,散散心!我知道邢姐的烦心事不少,出去散散心吧,休息一下。”

    邢小丽睁开眼睛,盯着他:“你现在还不到有那个闲钱和闲心请我出去玩的地步,你是有什么事儿要邢姐出面吧?”

    崔钧毅点点头。

    邢小丽叹口气:“唉,我们真是天生的一对儿,你啊,对你喜欢的人,也是利用,再利用!”

    晚上,崔钧毅约周妮吃饭。饭店的电视机正在播送晚间新闻,央行发( 财道 http://www.xlawen.org/kan/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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