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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部尚书大人,是龙廷彦的得意助手。

    龙廷彦特许他以兄弟相称,无形之中又大大提高他在朝廷里的地位,因此人们皆对水若

    寒敬重三分。

    “不累,本王想彻夜狂欢。”龙廷彦懒洋洋倾靠在椅背上,目光始终在水若寒身上打转,

    霸道地要他陪伴。

    水若寒聪颖善解人意,身上散发出的气质纯净无瑕,黑眸如漩涡有致命的吸引力,蜜色

    肌肤光滑动人,若不是尚有一丝丝理智存在,他老早就放肆抚摸游移。

    强压下心痒难耐之感,他暗自在心里长叹……相处数个月,想拥有他的欲望愈来愈强烈,

    如果他是个女人那该多好。

    “下官斗胆提醒王爷……”

    “够了……够了……我明白你又要拿出正经八百的训言,晚宴就到此为止,全部退下。”

    生疏的称谓扰乱兴致,龙廷彦挥手遣散众人。

    水若寒总是这样拒他于千里之外,冷漠又不失礼,无懈可击的防卫让他不能俞矩,也没

    有理由责怪。

    “下官这就命人备马车……”

    “你就这么急着送我离开?”人群散去,龙廷彦再也压抑不住想亲近他的渴望,欺近他

    的身边细闻淡淡体香。

    “没这回事,下官只是担忧王爷会因宿醉延误大事,想请您早点就寝歇息。”

    他刚毅的脸庞直逼而来,鼻息吹拂出浓郁酒味,水若寒依然面不改色。

    如此尽忠、敢直言劝谏的人,只有水若寒一人,难怪他会如此深得自己的喜爱,再也压

    抑不住对他的渴望,龙廷彦决定藉酒装疯,不经出息在他耳边吹拂,“你的体香比起醉蝶儿

    还撩……”

    “爹爹……小羽儿要爹爹陪……”可爱的小娃儿蹦蹦跳跳跑进厅堂。

    “玉情向王爷请安。”跟在小娃儿身后的是文玉情,娇柔美人见到龙廷彦恭敬请安。

    “免礼。”吱!又是这两个碍手碍脚的臭女人,非得找个机会将这两个累赘丢至边疆不

    可,龙廷彦略带恨意的口气回应。

    哼!文玉情,一个令人嫉妒的女人,思及她可以日夜与水若寒相伴,他心里的怒火不停

    狂烧。

    “小羽儿怎么还不睡?”水若寒宠溺的抱起心肝宝贝,语气格外柔和。

    “要爹爹陪……”机灵的小羽儿将娘亲交代的戏演得逼真,双眼水汪汪彷佛没有爹爹陪

    伴就成了孤儿。

    “好好,待会爹爹有空就陪你。”见到小娃儿委屈的眼神,水若寒不禁心疼的拧眉。

    “小娃儿,你爹爹近来公事繁忙,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你,你得学习独立,或者去纠

    缠你娘亲。”龙廷彦冰冷强硬的话语刻意打断父女俩的对话,同时暗示文玉情教导不佳。

    “玉情这就带小羽儿离开,不打扰你们洽谈公事,请王爷息怒。”龙廷彦愈来愈难以打

    发,文玉情吓得惊惶失措。

    “晚宴早就结束,你们并没有打扰防碍,况且龙兄怎么会计较这芝麻小事。”

    水若寒温柔的挽着妻子的手,以婉转攻势打圆场。

    “是啊,弟妹你也太见外了,哈哈……”见水若寒护著文玉情,龙廷彦不得不以朗笑声

    掩饰、心中不快。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褪去代表富虫贝的官服,水若寒这才稍稍获得喘息的空间,疲惫

    面容再也难掩哀愁,停留在公文奏折的目光有些呆滞,欲批阅公文的笔不知不觉泄漏心事,

    呆坐许久,握着笔的手渐渐麻痹,当笔从手中滑落,这才发现白净纸张上有只傲鹰翔飞……

    翔飞……那个狠狠在心里烙印的男人竟然又出现。

    水若寒不禁笑自已很傻,多年来既无法恨他,亦无法忘了他,他一直是矛盾根源,自已

    始终不知该如何将他定位。

    仅仅匆匆一眼,已将他的面容深深刻画牢记。

    胡须分布刚毅轮廓,发丝散乱,一身湿淋淋仍抹煞不了刚烈之气,从他那震惊的眼神中,

    可以明白他还认得自己,思及此,唇瓣不禁微微上扬,当水若寒意识自己竟微笑欣喜,顿时

    沉下脸色。

    不!平静的心湖不该又被搅乱,当前该以国家大事以重,深呼吸一口气,水若寒摇头甩

    掉脑海里浮现的面容,离开书房走往庭园。

    “大人。”守在门外的护卫随后跟向前。

    “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府邸卫兵众多,水若寒不想身后又多个随扈。

    这里虽然是自己的地盘,但是人心难测,任何人都得防,长期活在草木皆兵的环境下,

    水若寒已感觉快透不过气。

    漫步上拱桥,伫立在高处让寒风吹拂,想藉着刺骨寒风抹煞不该有的混乱心情,只不过

    还来不及感受阴冷北风,整个人已经被漆黑布料笼罩,身躯被迫凌空飞行。

    一切来得突然,没有听见任何追逐呼叫声,更别期望会有打斗救援,很显然没有任何人

    发现自己被俘掳,来人武功非凡。

    既看不见,又无法动弹挣扎,更别提开口求救,被挟持的感觉该是惊慌害怕,然而水若

    寒却感到强壮臂弯带来的……安全感。

    怪异的感受让水若寒觉得自己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还来不及多想,足尖已经落地,然而搂抱……呃?挟持自己的臂膀仍不肯松手,一获得

    开口的机会,水若寒立刻喊着,“放开我!”

    “你的声音比起季奕祺悦耳动听。”这嗓音听来顺耳舒服,任翔飞不禁扬起嘴角笑道。

    熟悉的名字让水若寒停止挣扎,这个人是敌是友?竟然能喊出兄长的名,虽然事隔多年,

    但被发现自已亦是季元布壮的人,那……

    水若寒压抑下震惊,忿忿斥责,“放肆!还不快放开本官。”

    任翔飞反而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完全没有放手的打算,“老朋友难得相见,拥抱一下

    又如何?”

    一切变得静默,心跳是唯一的声音,水若寒颀长身材不及他肩膀的高度,脸颊正好贴着

    他结实的胸膛。

    莫名的情绪又袭来,水若寒咬牙忽略那奇怪的感受,不停翻找记忆,回想可曾认识身材

    如此高壮的男人?

    渐渐浮现一张面容……不!不可能会是他。

    “你究竟是何人?!”水若寒冷漠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倘若心思细腻可以发现那语气

    里掺着期待。

    感觉怀里的人背脊僵硬,似乎已经猜出自己是谁,任翔飞终于有勇气正面相对,轻轻掀

    开披风,“是我……翔飞。”

    虽然有心理准备,心跳还是漏跳好几拍,动作彷佛停格似的,水若寒耗尽勇气才慢慢抬

    头面对他刚毅的脸庞,除去日前狼狈与沧桑,菱角分明的五官映照灿烂笑容,那容颜令人炫

    目。

    水若寒长久在官场上练得变脸的好功夫,很快就抹煞不该有的表情,以温和却生疏的笑

    容应对,“这位壮士,本官并不认识你,恐怕你是认错人……”

    “真不可爱,想不到你说谎脸不红、气不喘。”任翔飞懒得听谎言,直接伸手掐着如蜜

    色的脸谱阻断话语。

    认错人的乌龙事件是绝不可能又发生,如果又是仿冒品,那么他甘心切腹自杀!

    “大胆刁民,居然……”

    “叫我翔飞,你的脾气变坏了,不过还是一样讨人喜欢,让我好想啾你一下。”

    那双黑眸仍保持魅惑人心的力量,任翔飞不由自主又靠近他。

    很耐人寻味,同样的外表,同样是男人,他与季奕祺带给自己的感受却有云泥之差,真

    的好想吻上那如蜜般的脸蛋,好好安抚泛滥的相思。

    唉……真可惜,名草有主。

    “啾?”奇怪的用辞让水若寒发愣。

    “我可以示范一次,来吧!啾一下。”任翔飞嘟起嘴准备靠近那看似可口的脸蛋。

    “大胆放肆!本官没有空间与你闲扯,请直接说出目的。”任翔飞的话让水若寒脸颊浮

    现两朵云彩,就算变脸的功夫精湛,仍无法抑制脸红,慌忙连退数步。

    “唉……有理智的我只是单纯想与你叙旧,但狂情热爱让我想带你远走高飞,我深爱的

    人儿……你说我应该怎么做?”任翔飞毫不避讳说出矛盾心情,浑厚嗓音带着困惑无助。

    “什么?”那灼热的情意让四周温度上升,水若寒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任翔飞很快的为自己找了一个好理由,飞快的劈哩啪啦说出想法,“告诉我……你会这

    么瘦弱,是不是家里的恶婆娘虐待你?又像只狐狸精蹂躏压榨你的精力,逼迫你当一夜七次

    郎?不怕、不怕!从今以后有我爱护你,我会将你视为珍宝呵护,让那臭婆娘、水远不能伤

    害你,永保你精在气爽!”

    “你这个人疯疯癫癫的,本官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还有!本官婚姻生活幸一幅美

    满。”讲话还真一点也不懂修饰,水若寒红着脸斥喝。

    “幸福美满……真是可惜……那我们叙旧总可以吧!”唯一可以带他走的理由破灭,任

    翔飞不禁槌打胸口哀嚎。

    眼前的男人与往常判若两人,一会哭笑、哀怨像个弃儿,一会又色迷迷……

    水若寒不断忍耐维持严肃表情,努力不理会那多变的表情,铁了心不愿承认与他有过共

    同记忆,“你我未曾相识又如何叙旧?”

    “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想念王镯子的主人。”掏出珍藏的玉镯,任翔飞轻声表白情怀,忧

    郁神伤才是此刻真正的心情。

    “我……不懂你在胡扯什么……”

    见他神色慌张是突破防卫的时机,任翔飞忧郁的眼不断勾着水若寒瞧,“自从吃过冰柔

    亲自制作的点心,再也无法将可爱的人儿从心里抹去。”

    “谁是冰柔?你所指的人事物又与我何干?”事隔多年,只要自已死不认帐,他又能如

    何?

    “你们是同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关系?”很显然,想要得到谅解并不容易,任翔飞仍不

    死心的又道:“我知道我亏欠你很多,这回相见是想向你请罪道歉,并无恶意。”

    “本官姓水,名若寒,壮士你是弄错道歉的对象……”

    “你的眼神早已经泄漏你认得我。”任翔飞欺近向前,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已。

    “哼!秀才遇到兵,如此迫切想与本官攀关系,究立见是想得到什么好处?”水若寒甩

    开他的手,别过头冷哼讥讽。

    “好处啊?如果可以,我想得到你。”任翔飞非但没有生气,还很认真思考回答问题。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他那认真的口气惹得人心慌意乱,水若寒忿忿怒吼。

    “想道歉,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若不是你已经名草有主,我会竭尽所能获得你的垂爱,

    得到你。”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再倾诉爱恋,任翔飞很乐意又表白一次。

    深夜造访不过只是想远观抒解相思,但见到龙廷彦试图藉酒装疯一亲芳泽,心中燃烧的

    妒意萌生挟持的念头,只是与季冰柔的回忆已成陈年往事,现在的水若寒拥有可爱的妻儿,

    岂能容得破坏。

    唉……只要看到他幸福那就足够,这份感情就深深埋在心里吧。

    名草有主?没有时间多想这个怪用词,水若寒气急败坏的嘶吼,“阔别多年才来胡说八

    道,谁会相信你!”

    “你果然还记得我,我真的很开心。”虽然是因为气不过才承认,但这样的情形仍让任

    翔飞感到欣喜。

    “一份点心就能让人挂念多年?少胡扯!”装傻将他隔离自己远远的才是明智作法,但

    水若寒再也压抑不住的斥主贝。

    会牢牢记得任翔飞是因为他改变自己人叩运,长久以来总是在怨与不怨、忘与不忘之间

    惦记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也会挂念o 口已。

    “你让我重拾对人性的信心,懂得如何与人互动,更让我忆起如何微笑、快乐生活,彻

    底改变我的人生,我又怎么会轻易将你忘怀。”任翔飞将玉镯子套进水若寒的手腕。

    自已竟然也有改变任翔飞的能力?!

    水若寒那双晶亮眼眸映着他的身影,隐隐约约听见声响,那是防卫心墙正要瓦解的声音,

    很显然心已经不由自主背叛理智。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这该是冷酷绝然的语气,可是话出了口偏偏却软弱无气

    势。

    “我不敢奢望能求得你的原谅,但是亏欠该补偿,我是绝对负责到底……”

    “够了!别再说了。”水若寒捣住耳朵拒绝再听任何话。

    任翔飞心疼地为其拭去泪水,哑着声道歉,“冰柔……我知道我亏欠你很多……”

    当他的手碰触脸颊,水若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霎时往事历历在目,再也隐忍不住

    激动情绪,怅然摇头失笑,“哈哈……短暂相处竟让两人的命运彻底改变,这该喜还是悲?”

    怎么也忘不了他的欺骗与戏弄,人们唾弃指责的阴影仍残存,清白名节全毁在流言,最

    后就连爹娘也弃她……

    “冰柔……”

    “够了,我的名字叫水若寒,请你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挥开他的手,更将杂沉情绪

    通通撇开,水若寒又板起脸孔。

    “我明白,我不会破坏你们夫妻的感情。”双手紧握成拳抑制想碰触人儿的冲动,任翔

    飞退离数步之远。

    “你……”他那退让的表情引发她强烈的失落感,她差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不禁怀疑

    对他真的只是怨恨?

    “但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陷害季家的罪魁祸首已死,你没必要还冒险留在朝廷当官,

    奉劝你还是快快辞官,与妻儿共享天伦之乐。”如果有权利阻止,那么他会强迫他辞官,无

    奈自已在他心里只是个避之不及的人。

    “你……”水若寒有些愣任。

    想不到认识季冰柔的他,竟中了“护身符的迷思”,那那那……他说想要得到自己又是

    怎么回事?

    任翔飞没有发现异样,仍旧不死心的继续劝阻,“伴君如伴虎,若稍有差错,便会死无

    全尸,龙廷彦可是惹不得的奸……”

    龙廷彦这三个字提醒自已不能走回头路,甩开心里的疑问,水若寒佯装盛怒打断劝阻,

    “大胆放肆,竟胆敢污辱王爷,倘若再口无遮拦,本官就将你当成叛党查办!”

    “你真为了富贵,甘愿冒死与恶官同流合污?”任翔飞拧眉,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维护

    腐败的朝廷、维护那垂涎他的男人。

    “贵权势可是人人求之不得,你与我攀关系还不是图个财字吗?”水若寒以轻视的眼光

    瞪着他。

    “你变了……”任翔飞不能接受他的性情变得如此贪婪。

    “为了钱财、生存,谁能不变?我不过把你教我的发扬光大罢了,假扮恩公的盗匪,这

    玉镯子就当是谢礼。”水若寒取下玉镯子,一脸不屑抛弃丢出。

    “你……”任翔飞眼明手快,即时在玉镯子坠落之前接住。

    心在淌血,难受的不是自尊被践踏,而是水若寒的改变……

    “千万别妄想贪更多的钱财,又想与我纠缠不清,我可是从不养贪婪的走狗!”

    水若寒撂下狠话,想从此与他毫无瓜葛。

    任翔飞额上青筋爆现,紧握成拳的双手不断喀啦作响,若不是还存有一丝丝理智,早以

    拳头打醒水若寒,“别把别人说成像你一样无耻!”

    “那是最好不过,你安分当个贱民,我享我的清福,你我从此各不相干!”水若寒丢下

    冷绝话语,挺起身躯迈开脚步离去。

    姑且不论任翔飞是否真心,也不管自己对他是怨恨多一点,还是挂念多一点,在这乱世

    朝代,私人情感恩怨该放在一边,当前该以大局为重,更没有必要多个人陪自己赴黄泉。

    不过……此地是何处?该怎么回去啊?

    走了几步,水若寒发现不对劲,环视四周环境发愣许久,才明白自己竟在短短的时问内

    被带离城镇,此地正是日前相遇的破庙。

    以自口己的脚程可能要花上两个时辰才能回到府里,最惨的是不认识路,在盗匪层出不

    穷的夜晚,独自离开八成会去见阎王……

    忧心之时,一道旋风袭来,水若寒再次凌空穿梭在黑夜里,如迅雷的速度让人错觉以为

    就要撞上树木、岩石:……成了墙面上干扁的饰品。

    任翔飞的怒火令人难以招架,水若寒只能紧闭双眼、强忍住尖叫的冲动,期待这场风暴

    尽快平息,终于府邸就在眼前,正要松口气之时,森冷的嗓音在耳边吹拂。

    “你这贪官最好别做出违反夭理之事,否则一样杀无赦。”

    还来不及消化刺骨寒语,整个人已被狠狠地抛下,幸而花园上的青草减轻痛楚,身躯还

    不至于落得骨折的下场。

    瘫软在草地上,水若寒只觉得好冷,看来他恨透了自己……不知为何怅然若失的感觉溢

    满心中……

    “大人……原来您在这里……”

    嘈杂声扯回水若寒的注出息力,抬起头来面对数张惊惶失措的脸,其中一张脸正是文玉

    情,她娇美的容颜滑下两行泪,“相公:……”

    “发生什么事?瞧你们慌慌张张的。”水若寒想起身,无奈力不从心,方才的惊吓让双

    腿发软。

    “近来刺客猖狂,有不少官员死于非命,府邸里里外外寻不着您的身影,还以为出了什

    么岔子。”文玉情依靠在水若寒怀里哭诉。

    “你们别大惊小怪,我只是在花园散步,不小心打盹小睡,没听见你们寻找的声音罢了。”

    水若寒心疼的拭去妻子的泪水安抚着。

    文玉情破涕为笑,“嘻……那你还真贪睡,可让为妻的担心死了。”

    “你紧张过度了,这里可是尚书府邸,有重重防护,就算真有刺客来袭,怎么可能不会

    惊动护卫?”水若寒这话可不只是对文玉情解释。

    “是啊!”文玉情奋力点头附和,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相公,今天月色很美,咱们

    就在这里赏月好吗?”

    “嗯……也好,很久没有好好陪伴你。”顺势将妻子拥入怀里,水若寒挥手遣散人群。

    整整两个时辰翻天覆地的寻觅,就算是失足落水,也肯定找着了尸体,水若寒这解释还

    真让人难以接受,但又抓不出不对劲之处,更不敢面对王爷询问,总管冯若星只好相信没有

    发生过任何事。

    见夫妻俩恩爱谈情,冯若星领着护卫退离不远之处。

    远望冯若星的背影,水若寒不禁深深叹息。

    回到寝房,唯一没有护卫、丫环监视之处,水若寒再也维持不住假面具,无力的瘫靠在

    床上歇息。

    这两日她的心情格外沉重,身心皆疲惫不堪,今晚又闹失踪事件,这让文玉情愈来愈担

    忧,她体贴温柔的按摩着她僵硬的肩膀,试图减轻舒缓压力。

    “夜深了,你还不休息吗?”在肩膀上的手有些战栗,水若寒这才意识到文玉情的存在。

    很想分担心事却又怕造成烦扰,文玉情摇摇头静静地陪伴在文若寒身侧。

    “我很累……”这些年来隐忍的苦快压抑不住,水若寒起身取下束缚青丝的玉冠,双手

    拂弄让发丝倾落,顺手扯开衣襟……

    这样的举动吓得文玉情慌乱的左右张望,赶紧放下床帘遮掩,唉……这种战战兢兢的生

    活还真是难过。

    “”你紧张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见她惊慌的放下床帘,又缩起身躯上床,水若寒不

    禁笑了。

    “吱!想解放也不先知会一声,存心吓人咩。”文玉情撇撇嘴反驳。

    “小羽儿睡了吗?”水若寒褪去衣衫,胸前仍缠绕厚厚的布条,布条掩饰身材曲线,胸

    宽与腰宽一样。

    “她老早就去作梦喽,你要不要也将布条全拆下?”文玉情戳了戳她平坦的胸部问。

    为了保密,水若寒这些年来除了梳洗,就连睡觉休息都穿戴整齐,将自己包裹防止任何

    人窥探,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对胸脯恐怕不用布条遮掩也是一样平坦。

    “不了,这样就舒服多了。”水若寒摇摇头躺下歇息。

    “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吗?”很怕她这个闷葫芦会闷出病来,文玉情终究还是

    忍不住问出口。

    水若寒沉默的凝望着她,似乎在考虑些什么。

    “哼嗯!!我可是你的妻子喔,没道理有心事将我这个枕边人给晾在一边吧?”

    见她不语,文玉情隐约感受得到事情并不好处理。

    水若寒润润喉将痛心作出的决定告知,“你该早点带着小羽儿离开……”

    怎么也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这句话,文玉情蹙起柳眉怒瞪,“你怎么还没打消要我们母

    女离开的念头?我早说了,要走也是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走!”

    “龙廷彦是绝对不会放过我,在他还没有做出伤害你们的事之前,你快带着小羽儿离开。”

    忧心龙廷彦被欲望嫉妒冲昏头,会做出不齿的行为,水若寒不得不提早将文玉情送走。

    “不!我若离开,那还有谁能掩护你?这段日子若没有我处处阻挠,你恐怕已成了龙廷

    彦的人,倘若我离开,只会加速龙廷彦想得到你的欲望。”文玉情忿忿低吼,提醒她可是身

    处于虎口。

    “我是男人这道护身符,已经快抵挡不住龙廷彦想侵犯我的欲望,所以你别留下来做无

    谓的牺牲。”水若寒岂会不知龙廷彦的打算。

    “是啊,龙廷彦就快要不顾皇室颜面、不在乎你是”男人“的身分,将你占为己有,那

    你还不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见水若寒沉默不语,文玉情仍不死心的再次劝阻,“如今刘敬义与陆家俞已命丧黄泉…

    …”

    “冒险当官不只是为了报仇雪恨,更是想尽微薄力量帮助百姓,除非昏君转性、死亡,

    或者改朝换代,否则我是绝对不会辞官引退。”赌上清白名节又如何?

    她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全是恶臣当道,就怕只是白牺牲啊。”看尽官场险诈,文玉情光是回想就感到身处炼

    狱。

    “就算牺牲性命只换来一点点成果,那也甘之如饴,别再劝我。”水若寒沉着脸打断她

    的念头。

    “你处处为别人着想,为什么就从来不替自己留后路?”那双黑眸依旧漾着淡然,文玉

    情真不懂她为何能如此牺牲。

    “我没有什么亲人可以牵挂,但是你还有小羽儿与深爱的……”

    “原来相处多年,你只是把我当成外人!”文玉情气愤的阻断他的话语。

    “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总之。夫唱妇随。,你不离开是非之地,我当然也不走。”文玉情许下誓死保

    护的诺言。

    “别这样……我救过你的恩情,这三年来你早就还清,没有必要再为了我而放弃寻觅幸

    福的机会啊!”离开是非之地?唉……这乱世何处无是非恩怨呢?水若寒不禁暗自在心里幽

    幽叹息。

    “幸福?孩子的爹都不在乎我了,我哪里还有幸福可言?”文玉情摇头苦笑。

    “这些日子你深居简出,孩子的爹就算想寻你也……”

    “你别提他了,总之我绝对不可能抛下你。”文玉情倔强的别过头,以想休息的态度结

    束谈话。

    水若寒怎么也不想连累她们母女俩,于是无情的命令,“无论如河你都要带着小羽儿离

    开。”

    “我不走。”

    “难道还不明白龙廷彦很想将你除掉吗?”水若寒气得想敲醒她固执的脑袋瓜。

    “我不怕他。”若不是龙廷彦还有可利用之处,老早送他赴黄泉,她文玉情才不是什么

    柔弱女子。

    “我明白你聪颖、武功非凡,但终究敌不过龙廷彦的势力与阴险。”费尽口舌仍说服不

    了她,水若寒不禁觉得自己是对牛弹琴。

    “那你呢?活在龙廷彦的阴影下就能有帮助百姓们的作为吗?恐怕被他发现你是女人之

    后,你从此就只能躺在他的床上当伺寝的宠姬罢了!”文玉情猛然转身,斥责她那太过天真

    的想法。

    “你放心,我如果没有把握,老早在得到陆家俞死讯后就离开,绝对不会傻愣愣的留下

    来。”处心积虑的策昼就怏成功,水若寒绝不可能轻易放弃重挫朝廷的机会。

    “什么意思?你该不会又有什么惊人的作为吧?”她淡然的神情让文玉情感到惶恐不安。

    水若寒微笑安抚的说:“别想太多,听我的话,快带着小羽儿离开,我有准备盘缠与…

    …”

    “闭嘴!我不想听。”文玉情飞快的点住她的哑|穴,不愿出息再谈这些没意义的事情。

    水若寒虽不能言语,然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说明决心。

    两个女人,完全截然不同的性情,在一次偶然成为彼此最亲的家人,在这乱世里互相扶

    持挣得可以存活的空间。

    她们不舍得对方受伤害,一直以来都很有默契的达成协议,共同对付敌手,然而这一回

    出息见怎么也无法相容。

    彻夜策马奔腾,驾驭缰绳的手已经麻痹没有知觉,身躯因寒风吹袭冷硬的没有温度,任

    翔飞一心只想远离洛阳,远离那令人痛恨之地。

    终于马儿再也禁不起折腾煎熬,前腿一弯倒地死亡,而任翔飞任由身躯坠落在地,没挣

    扎、防护……嘴角渗出鲜血,一动也不动静静的躺在黄士上。

    鲜血该只有腥味,为什么尝来却有种强烈难以言喻的苦涩味?

    回答他的不是风的呼啸声,而是水若寒口里吐出的话,字字句句伤人于无形,像是一刀

    一刀将字句刻画在心版上。

    如此恨绝,让他呕出的鲜血又怎么会不苦呢?

    任翔飞摇头甩去那令人心神俱碎的记忆,试着将有关水若寒的一切全驱逐。

    天色渐渐露白,冷风已在身上覆盖层层黄土,经过一夜沉静后,任翔飞终于起身,无奈

    摇头放声大笑,“哈哈……”

    忘了?这是多么可笑的想法啊!

    只因这些年来过着以寻水若寒为重的生活,那是自己快乐开朗的泉源,如果除去记忆,

    那么他人生里还能剩下什么?除了苦涩之外通通不剩了!

    激动让藏在怀里的玉镯滚落,任翔飞想也不想飞快接住,高大的身躯因此僵硬许久,自

    己已经作了选择不是吗?那就不该有悔恨的心情!

    小心翼翼的将玉镯收藏好,任翔飞脸上退去怨恨的神情,脑海里不断荡着轻轻柔柔的

    嗓音……:。“约定信物你要带着,不见不散喔。”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的人,我绝对不能就这么走了……”任翔飞回头远望洛阳城的方向,

    不停的喃喃自语。

    昏君暴虐无道又漫无限制的劳役、军役征发,每日都有人死于重役,在朝廷眼里,百姓

    与老鼠没什么两样。

    经年累月,引起的众怒已经难以平息,就算龙廷彦有本事篡位,各地强豪霸主也不可能

    放弃当君主的机会,无论如何水若寒当官谋利的日子绝对不长久。

    总而言之,至少得让水若寒能在平安中追求名利,那么他才可以离得远远的。

    太平盛世何其遥远?

    但为了水若寒,就算要当一辈子的隐形保镖,他也甘之如饴,心意已决,任翔飞嘴角勾

    勒出微笑,那是放松心情的笑容亦是笑自己傻得可以。

    在这非常时期没有银两办不到的事情,任翔飞轻而易举混进尚书府当小小守卫,被买通

    的队长许健华当然不是傻子,正当想拥有钱财且又想举发捞功劳之时,任翔飞这个狠角色已

    经抓住自己的把柄……

    任翔飞身穿红色难看的制服,伫立在蜿蜒长廊上当雕像,等到换班休息已过午夜,趁着

    同寝室的护卫们沉睡休息,随即无声无息的离开寝房。

    每隔十步一兵哨,这严密的防卫可比皇宫内院,但任翔飞还看不在眼里,身轻如风进入

    书房重地。

    嘿嘿……百见水若寒一回,可是他绝不放弃的精神粮食,仅仅放肆看﹂眼便可以让他拥

    有无穷尽的泉源。

    噢!深爱的人儿还是一样魅惑人心,吸了吸险些流出的口水,任翔飞正想飞身离开……

    那熟悉的图腾止住他的脚步。

    深夜里烛光摇曳不定,水若寒埋首在书案前构思计策,倏地,灼热感让她浑身不自在,

    并非毛骨悚然,而是……

    说不出的感觉让她抬起头来张望,冷清寂静说明自己多心,低头正要继续执笔,这才发

    现犀利鹰眼正与自己对望。

    原来那不自在的感觉是源自于自己,她居然又无意识的绘出一只飞鹰,霎时心中掠过一

    抹身影,任翔飞……那个盘踞在脑海里一整天的可恶男人。

    可恶!扰得她无法成眠,竟连构思计画重要时刻都来扰乱,水若寒摇头甩去令人头痛的

    人物,伸手欲将翔鹰给烧毁……

    那双炯炯有神的鹰眼让她停止动作,这只傲鹰气宇轩昂,纵横飞扬在蓝天白云,这股优

    游自在的安逸感,让她有股冲动想以绣线勾勒出这力与美。

    曾经绣过数不尽的翔鹰,酷爱狂热让她不分昼夜以绣线勾勒出鹰姿百态,霎时,想刺绣

    的欲望不断沸腾,绣飞鹰……绣飞鹰……

    水若寒的目光落在文玉情遗留下的绣篮,整个人僵硬呆滞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取

    来绣线。

    夜深人静,只是偷偷绣一下不会有人发现的……

    当水若寒起身朝自己的方向而来,任翔飞以为行踪泄漏而屏息不敢动,怎么也没料到堂

    堂的兵部尚书大人竟然是想取绣篮刺绣。

    水若寒刺绣时的神情,毫无防备、更无虚伪的假面具,那带着几分女子的娇柔,让人恍

    惚以为时光回到从前……:“唉……果真是退步了。”多年不曾动过绣线、针剪,望着不成

    形的绸布,水若寒拧眉摇头。

    呃?这是在做什么啊,万一被安排的眼线察觉,将她的异常行为传达告知龙廷彦知晓,

    那肯定不得了。

    水若寒将所有线材全塞回绣篮里,急着要将物品归回原位,却不小心绊到脚,整个人往

    前倾倒,就在以为自己会跌得五体投地上双铁臂及时阻止……

    红色制服让﹂颗心凉了半截,水若寒勃然大怒想先发制人,只是当看清楚那人的面貌,

    到了嘴边的话险些将她给噎死,“大胆……咳……咳……”

    任翔飞趁势钳制住水若寒的行动,就这样两人面对面相视,彼此间的距离不过咫尺,一

    切回归静默无声,空气中弥漫不寻常的气息,彷佛稍有不慎,洪水就会排山倒海而来。

    那惊讶、慌张的神情很诱人,任翔飞的嘴角勾勒出欣赏的笑容,不言不语的凝望水若寒,

    静静等着她会有什么反应。

    水若寒很讶异他竟然又会出现,顿时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很快的压抑那些莫名其妙

    的情绪,冷冷的耻笑,“不守信用的无耻之徒。”

    “我很守信用哩,喏,我可有约定见面的信物为凭据。”任翔飞耍赖的拿起王镯子,在

    水若寒眼前晃呀晃。

    “约定信物你要带着,不见不散喔。”

    水若寒见到那玉镯子时,彷佛听见青涩嗓音在耳边回荡,但很快的被自己冷然的声音抹

    去,“哼!那愚蠢的约定早在八百年前就没意义了,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否则……”

    “啧,啧!真没想到堂堂兵部尚书大人也会刺绣啊。”任翔飞趁机踩着她的弱点,让水

    若寒奈何不了自己。

    “你想怎么样?难道这价值非凡的玉镯子仍不够塞牙缝?”可恶的家伙居然敢威胁自己,

    水若寒不禁讥讽,令人懊恼的是,完美的伪装竟会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我的龋齿一堆,牙缝可多哩。”任翔飞咧嘴露出一口健康白牙,很显然是胡扯想耍赖。

    “想要谈判得到好处,就先放开我。”挣扎老半天仍摆脱不了铁臂,水若寒不禁气结低

    吼,可怜的是因为怕被人发现,那抗议声与蚊纳声没两样。

    “我想要的好处你给不起,不如不放手。”

    “你……立刻滚离我的视线!”懒得做无立息义的争论,水若寒下驱逐令。

    水若寒那无关痛痒的挣扎只是更显软弱,撩起任翔飞想要捉弄她的贼性,双手紧紧将人

    困在怀里,哑着声开口,“你知道吗?你气呼呼的模样像极女人家在娇?。”

    “那又怎么样?”水若寒暂时停止抵抗,抬起头来瞧见他眼里的挣扎与忍耐,不禁有种

    胜利的快感。

    “我很怀疑尊夫人会受得了你像个女人家。”此刻水若寒的模样一点男人味也没有,任

    翔飞藉着调侃抹去心动的感觉。

    “只要情儿感受得到我的男人味,这就足够了,况且你有什么资格管这么多。”

    水若寒扬起下巴,不以为然的应声。

    “男人味?哼哼!你是满行的,年纪轻轻就当爹了,真是精力旺盛。”

    听到他那酸溜溜的语气,水若寒更是加把劲的回敬,“口气这么酸,敢情是你这强壮躯

    体中看不中用,生不出半个蛋来,所以嫉妒我不成?”

    “哼!我会羡慕你有?( 采花贼王 http://www.xlawen.org/kan/9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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